初试统一命题，复试开展个性化考试

2024年研考初试成绩已经陆续公布。据统计，有438万人报名参加了这场考试，争夺有限的报考院校入场券。

今年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中国民航大学副校长吴仁彪带来了用高考经验改革硕士研究生初试方式的建议。

吴仁彪长期分管研究生教育工作，他认为，硕士研究生初试规模已经约为高考人数的一半，但初试的复杂程度却远远超过高考。在他看来，自主命题有不少好处，但弊端也很明显。比如，各单位自命题考试参考书通常为本单位本科生教材，对外单位考生不公平。其次，自命题科目太多，导致工作量太大，也容易通过个性化辅导泄密。同时，阅卷人全部来自命题单位，容易衍生腐败。

中国新闻周刊注意到，近几年，已有一些院校、学科专业自命题科目考试改为统考。吴仁彪则建议，硕士研究生初试统一命题可采取分步实施的做法，如对硕士学位授权点数在100以上的先统一命题，再推广到50和20。授权点数在20以下的占自命题科目数极少，可以继续采取自命题方式或多单位联合命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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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命题初试有明显弊端”

3月1日，在教育部新闻发布会上，教育部发展规划司司长郭鹏在谈及优化高等教育结构、高层次人才培养相关情况时表示，将稳步扩大研究生人才培养规模。

尽管2024年考研报名人数出现了罕见的下降，但扩大高学历人口占比仍是大趋势。

吴仁彪在调研中发现，硕士研究生初试规模约为高考人数的一半，但初试的复杂程度却远远超过高考。

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到，高考主要采取国家或省市统一命题方式，命题科目很少。研究生初试除了极少数统一命题科目外，还有大量自命题科目。以2024年为例，全国统一命题科目仅25门，但自命题科目有28874门，涉及879个单位，平均每个单位自命题科目33门，5个单位150门以上，最多的单位170门。

吴仁彪称，自命题初试最大的好处是通过个性化命题，选拔更优秀的人才，但其弊端也很明显。一方面，各单位自命题考试参考书通常为本单位本科生教材，对外单位考生不公平。其次，自命题科目太多，导致工作量太大，也容易通过个性化辅导泄密。有不法机构甚至专门收集并兜售各单位往年命题试卷来牟利，这也存在泄密风险。同时，阅卷人全部来自命题单位，容易衍生腐败。

此外，因为各招生单位考卷不一样，自命题初试最大的弊端是不利于调剂招生，也不利于划全国初试合格最低线。

因此，吴仁彪认为，可以适当区分定位初试和复试，初试更侧重基础，可以尽量采取统一命题方式，由学科评议组和专业学位教指委统一选定考试参考书。各省市考试院分工协作，负责部分命题工作，原则上承担本区域内学科或专业学位水平评估在全国处于前列的命题任务，学科评议组和专业学位教指委也可以参与指导。

他强调，统一命题并不等同于“全国一张卷”，各单位既可以采用统一命题试卷，也可以继续自命题，如同高考全国和省市命题两种模式并存一样，这可以给高水平大学更多自主权。

同济大学发展规划与学科建设部部长、高等教育研究所所长蔡三发向中国新闻周刊介绍，目前考研初试部分存在统一命题，包括数学、英语、政治，还有一些专业的专业课。

中国新闻周刊注意到，近几年，已有一些院校、学科专业自命题科目考试改为统考。比如，《2023年全国硕士研究生招生工作管理规定》中提到，从2024年全国硕士研究生招生考试起，教育专业学位硕士业务课考试科目将增设全国统一命题科目，供相关招生单位自主选择使用。

在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看来，考研初试借鉴高考实行统一命题，可降低命题成本，并提高命题质量，解决自命题质量参差不齐的问题。这一建议具有现实针对性和可行性。可以像高考一样，有多套统一命题卷，由各招生单位自主选择。

熊丙奇进一步分析称，在实行统一命题的基础上，还可扩大学生的选择权，允许学生同时申请（填报）多所大学，由大学根据统一考试成绩、面试考查与学生的本科学业表现等进行综合评价、录取。

是否影响高校自主权？

有网友提到，当前考研最大的痛点就是只能报一所学校，由此造成了较大的随机性。一些观点认为，统一命题或制定统一的考试大纲、命题标准和考试要求有利于考研更加公平公正。

另一方面，也有人担心，统一命题、统一阅卷，是否会影响高校的自主权？中国新闻周刊注意到，2019年，时任全国政协委员郭长刚曾提到，硕士研究生全国统一考试制度不利于高校的分类发展和高水平大学建设，容易导致高等教育应试化，建议教育部放权，将招生考试的自主权下放给各高校。

蔡三发分析称，研究生学科专业较多，甚至同一学科专业在不同学校的研究方向和特色不太一样，全部统一命题的难度比较大，并且课程的数量会很多，命题组织的社会成本很高。

他表示，可以考虑在一些招生数量比较大的专业学位初试中进一步扩大统一命题，相对而言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具有较大的共通性。数据显示，2023年，专业学位研究生招生比例已经接近60%。

而在熊丙奇看来，高校的招生自主权，并不体现在自命题上，而是对统一考试成绩的自主使用上。

“比如美国大学在招生时，并不组织学生的笔试考试，而是用统一的SAT（美国高中毕业生学术能力水平考试）、ACT（美国大学入学考试），GRE（留学研究生入学考试）、GMAT（经企管理研究生入学考试）成绩，评价学生的基本学习能力，再结合学生的其他申请材料和学校的面试考查，评价录取学生。”熊丙奇说。

他分析称，不由学校自命题，而实行学科统一命题，可让学校把更多精力用在复试环节，考查学生的学术潜能和综合素质。吴仁彪也提到，复试着重考查学生的专业能力，因此可以开展个性化考试。

在蔡三发看来，初试成绩只是研究生入学考试的一个组成部分，很多学校复试成绩占比可能更高，“只要加强考试制度建设，注重综合能力选拔，不管是否统一命题，都能选出优秀的学生”。

熊丙奇则表示，进一步，还可实行基于统一考试成绩的申请+审核制度，这些措施都有利于推动研究生招考改革，避免应试化倾向。

“从这一角度看，我国高考改革，其实也可借鉴考研的复试方式，在统一高考基础上，由学生申请大学、大学进行多元评价录取，以此打破唯分数论。”他说。

熊丙奇向中国新闻周刊分析称，根据教育部3月1日发布的数据，2023年，我国招收硕士生114.84万人，“如果超过100万的硕士研究生招生能把统一考试+学校自主复试、多元评价的改革走通，其经验就可用于高考改革，为我国考试招生打造全新的局面。”

都学课堂MBA带学班。读MBA，上都学课堂